我很少刻苦努力過,印象較深的一次,是一大把年紀能夠再進入學校唸書,格外珍惜這個機會,因此白天上課時,帶著小筆電作筆記,晚上回宿舍,還熬夜邊看書邊用大筆電整理筆記,加上火氣太大(聽說是因為缺乏女朋友照顧),結果眼瞼發炎,我又不予以理會,讓小小的針眼引發大災難,積膿不退,雙眼開刀取膿無數次,看醫照料近兩年才好轉。
這次機會(災難),讓我體會到病患的無助與恐懼。當醫生說我必需開刀取膿時,心中恐慌且無所適從,雖然那只是一種小小的手術,卻令人有一種任人宰割的感覺;醫生的話語就像神喻,除非您有另一位神可以信,否則只能祈禱求得上上籤,或者無奈地承受下下籤。
剛手術完及塗藥時有片刻必需幪上眼睛,在一片黑暗之中,什麼事也不能作,對一個單身漢來講,感受特別深。讀書是我唯一的樂趣,如果我真的失明了,不要說看書,連很多事都作不成,那麼該如何活下去?因此我相當佩服殘障人士,他們對於生命與活著具有一般人無法體會的領悟。這時我想起了中國偉大的史學家陳寅恪,晚年失明,由老妻唸書給他聽。唉!可我哪兒找來可解語的花。
朋友有次告訴我,網路上推薦一種含有叫作葉黃素的保健碇,對眼疾具有一定功效,兩個人興沖沖跑到醫院樓下的藥局去買,並慶幸一次買兩盒有折扣,然後在微風二樓星巴客吃藥丸,便成了我們不成文的儀式。接著,朋友檢查眼睛時,刻意問了醫生這類食品的功效,結果答覆是僅具保健功效。之後,雖然偶爾會想到要吃這個藥丸,但不免興味大減。過一段時間,我又從藥師朋友那裡聽到,葉黃素對眼睛的保健,很值得推薦,因此又讓我重拾對它的信心。
人的患得患失,來自於無法承受的恐懼。其實,肉體終究會逐漸衰老,最後成為長滿蛆蟲與臭膿的腐肉,「珍惜肉體與生命」的痛苦,會一直陪伴人們到最後。從另個角度看,與其他面臨更劇烈肉體疼痛的人們比起來,我的症狀微乎其微,我曾聽過有人疼痛一、二十年,痛到想自殺,難怪會有類似「活神仙」對某些醫生的尊稱;因此當自己還四肢健全、五感無礙時,這已經是最大的福氣。
肉體的疾病與衰老是一種痛苦,人為對肉體的折磨又是另一種痛苦,後者經常伴隨著心靈的折磨。有機會到台北景美人權園區,從舊監牢與照片,目睹當年白色恐怖時的慘狀與人性的墮落。不由地想起有次走訪綠島,在綠島人權紀念碑,看到遊客指著碑上的名字嘻笑,聽到「呂秀蓮的名字在這裡啦」,心中一陣絞痛。
在那個戒嚴野蠻的年代,一位青春年華的女子,為何需要承受一般人無法想像的痛苦與折磨;換作是我,在被逮捕的那一刻大概早已像隻蟲一般任憑擺布了。有這麼多人默默承受暴力,其中絕大多數人被剝奪了生命,為台灣居民換來了十數年不用恐懼的生活,還有什麼比得上這件事更需要感恩。
延伸閱讀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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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riday, December 19, 2008
Tuesday, December 09, 2008
交通倫理學
開車是一件很容易讓人原型畢露的事,有人貌似忠良,一旦開起車來,猛踩油門、猛按喇叭,成了荒野大飆客。車子或許有一種魔力,可以讓人躲進屬於自己的小空間,不由地拋開束縛High起來。雖然如此,但有時候又可以看到開車者彼此存在著某種默契,例如鄉村的單線道,這一頭有車先到,那一頭就會讓他先過,而不會發生黑羊白羊的窘境。在缺乏紅綠燈、交警的情況下,駕駛者如何判斷誰讓誰行呢?或許開車界也存在著某種秩序吧。
若說開車界也有風格的話,兩個最極端的風格,一是日式,一是義式。
日本開車是有名的小心亦亦,筆者曾看到巷子裡等紅綠燈,一排長龍,沒有車子按喇叭,沒有車子搶道,全都乖乖等。斑馬線上若有人出現,無論紅燈綠燈,馬上停車。更誇張的是,散步經過平交道,結果看到經過的車子,真的幾乎每輛都先煞車,看左看右,才再前進。真不愧是禮儀之邦,這就是日式風格。
沒到過義大利,聽來的說法,萬車齊鑽,喇叭齊鳴,看起來是比台灣還恐怖。
其實,無論日式或義式,這裡面沒有高低好壞之分,他們僅僅是兩種不同的民情風俗,或者是社會秩序。你要嘛是日式,要嘛是義式,只能選一樣。我們可以回頭來想想,那麼台灣風格又是哪一種?
台灣風格是,我要的是義式,而你只能是日式。我一看到有人擋在前面,就忍不住對他按喇叭,到底會不會開車啊,還不閃邊;有人對我按喇叭時,就X他老木,你到底會不會開車啊,沒看到前面塞車。一遇到塞車,就鑽進機車道,一線道變成雙線道,甚至三線道。於是乎,每個人都是義式,同時也都要求別人是日式。
這看似不正常,但仔細端詳社會百態,確實是如此,電視上演的,不都是一個手指指別人,四個手指指自己的劇情嗎?只因為你傻瓜,我聰明。
若說開車界也有風格的話,兩個最極端的風格,一是日式,一是義式。
日本開車是有名的小心亦亦,筆者曾看到巷子裡等紅綠燈,一排長龍,沒有車子按喇叭,沒有車子搶道,全都乖乖等。斑馬線上若有人出現,無論紅燈綠燈,馬上停車。更誇張的是,散步經過平交道,結果看到經過的車子,真的幾乎每輛都先煞車,看左看右,才再前進。真不愧是禮儀之邦,這就是日式風格。
沒到過義大利,聽來的說法,萬車齊鑽,喇叭齊鳴,看起來是比台灣還恐怖。
其實,無論日式或義式,這裡面沒有高低好壞之分,他們僅僅是兩種不同的民情風俗,或者是社會秩序。你要嘛是日式,要嘛是義式,只能選一樣。我們可以回頭來想想,那麼台灣風格又是哪一種?
台灣風格是,我要的是義式,而你只能是日式。我一看到有人擋在前面,就忍不住對他按喇叭,到底會不會開車啊,還不閃邊;有人對我按喇叭時,就X他老木,你到底會不會開車啊,沒看到前面塞車。一遇到塞車,就鑽進機車道,一線道變成雙線道,甚至三線道。於是乎,每個人都是義式,同時也都要求別人是日式。
這看似不正常,但仔細端詳社會百態,確實是如此,電視上演的,不都是一個手指指別人,四個手指指自己的劇情嗎?只因為你傻瓜,我聰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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